两人刚走出房间,那名负责接应的压剑谷弟子已经背着好几个鼓鼓囊囊的包裹等在外面了。
许长卿看着他这逃难般的架势,皱眉道:
“我们是逃命,不是搬家,你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那弟子擦了擦汗,解释道:“许少侠,这些都是叶云谷主生前珍藏的一些典籍和信物。”
“今日我们这一走,压剑谷怕是……再也回不来了。我想着,能带一点是一点,总不能让叶府主的心血彻底湮灭。”
许长卿闻言,眼神微黯,没有再说什么,只道:“带路吧。”
那弟子连忙点头,领着两人小心翼翼地穿行在熟悉的谷中小径上。
许长卿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一边提出心中的疑虑:
“王府的人既然已经围住了外面,为何不直接派人进来搜查?这不合常理。”
弟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不管为什么,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必须抓紧这个机会,不然等他们反应过来,就真的插翅难逃了。”
说话间,几人已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了空旷的演武坪。
夜风吹过,带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寒意。
那弟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缩了缩脖子,疑惑道:“奇怪,怎么感觉周围冷冷的……”
走在前面的许长卿却一把抓住那弟子的肩膀,沉声道:
“别往前走了。”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演武坪对面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黑暗,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一片孤悬云海的悬崖之巅。
司徒清玄白衣胜雪,负手而立,深邃的目光悠悠望向南方,仿佛能穿透重重云雾,看到压剑谷内的风波。
夜风拂动他额前的几缕发丝,更添几分出尘之气。
阿树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走了过来,语气带着几分慵懒:
“清玄啊,时辰不早了,你怎么还不去歇息?虽说修行之人不寐也可,但总盯着一个方向看,眼睛也会酸的。”
但他话刚说完,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却骤然闪过一丝精光,嘴角随之勾起一抹了然的微笑,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啧啧,”
阿树摇头晃脑,语气带着几分戏谑的怜悯,
“这姓许的可怜小子,真是命途多舛,凄惨得很啊,这才虎口脱身,转眼便又落入了另一头……嗯,或许不算猛虎,但绝对是条阴毒老蛇的口中,福薄,真是福薄。”
司徒清玄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师傅,吴州魔人之乱,吴王谋夺灵穗……这些,都不是我布的局。我说过,我不需要您帮我解决这位所谓的大道之敌。借外力扫清障碍,于我剑心无益,反而有损,这对我,没什么好处。”
话语末尾,已带上了些许不容置疑的怒意。
“哈哈哈!”
阿树放声大笑,笑声在悬崖间回荡,“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我的好徒儿!不错,是为师手痒,稍稍推波助澜了一下。”
他收敛笑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