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长，”姜若楠的声音适时响起。

“以上证据，足以证明被告人对被害人长期进行精神控制与经济控制。在被害人提出离婚，即将使其失去对‘所有物’的控制权时，被告人产生了sharen动机。第一组证据出示完毕。”

李红看向陈默：“辩护人，对该组证据有无异议？”

陈默站起身，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审判长，公诉方出示的银行流水，只能证明被害人夫妻间的财务管理模式，不能直接等同于经济控制。至于证人丁建国的证言，因其与被害人是至亲，证言带有强烈的主观情绪，其证明力，我方持保留意见。”

轻描淡写，就将这充满血泪的指控，归结为了“财务管理模式”和“主观情绪”。

姜若楠的眼神冷了几分，她提高了音量道：

“审判长，”

“公诉方申请出示第二组证据，被告人顾杰杀害并肢解、抛弃被害人丁秀兰尸体的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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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出镜头是从高空俯瞰蓝湾国际小区，两辆巨大的黄色真空抽粪车，停在楼下，然后是穿着全封闭防护服的警员们，在接近四十度的高温下，撬开井盖，一股几乎能溢出屏幕的恶臭仿佛扑面而来。

旁听席前排的几位女记者，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

镜头记录了整个过程，一车又一车的污秽物被运走，在采石场用高压水枪一遍又一遍地冲刷，警员们拿着筛网，在地狱般的恶臭中，一寸一寸地寻找。

画面给了老刑警熊刚一个特写，他满脸汗水，虎目通红，机械地挥动着铁铲。

终于，一名法医叫了停，镜头拉近，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法医用镊子，从一堆污物中，夹起了一块指甲盖大小，边缘有锐器切割痕迹的灰白色物体。

“经鉴定，”姜若楠冰冷的声音响起，“该软骨组织，与被害人丁秀兰父母的DNA样本，亲权概率大于99.99%。审判长，物证出示完毕！”

“呕……”

旁听席上，有人再也忍不住，当场干呕起来。

丁秀兰的母亲，在看到那块软骨的特写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现场一片混乱，法警连忙上前维持秩序。

直播间的弹幕，在短暂的停滞后，以一种井喷的姿态爆发了。

【草！我一个大男人，看哭了！孟队他们太不容易了！】

【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吗？把自己的老婆……我不敢想了！】

【死刑！死刑！死刑！不判死刑天理难容！】

【顾杰！你看看屏幕！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的心不会痛吗？！】

法庭的骚动渐渐平息，被抬出去的丁母让气氛更加悲愤。

姜若楠缓缓转身，目光再次锁定被告席上的顾杰。

“被告人顾杰，你抬头看着大屏幕！”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面对这既有事实证据，你，认不认罪？！”

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顾杰身上。

在千万人的注视下，顾杰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姜若楠，那双深陷的眼睛里，没有惊慌，没有愤怒，更没有愧疚。

有的，只是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和一种被全世界误解的无辜。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种眼神，悲伤地，无辜地，静静地看着姜若楠。

仿佛在说：你怎么能这样伤害我？

这副模样，让所有期待他崩溃的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姜若楠的心也沉了下去，这个男人，不是没有人性。

他是压根没有心。

“被告人！”姜若楠再次质问。

顾杰依旧不语，只是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律师，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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