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教官停了手，其中一个探了探少年的鼻息，脸色一变，对着杨信摇了摇头。

杨信走上前，用脚尖踢了踢地上一动不动的少年，然后，他异常冷静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事情搞砸了，人…没了。”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张伟点开第二个文件，是一段录音，正是杨信刚才那通电话的完整版。

电话那头，是一个刻意压低，但依旧透着傲慢的男声。

“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行了，我知道了。就说是他自己抑郁，在禁闭室里想不开，用裤腰带上吊了。”

“家属那边，给钱封口，三十万，让他们签协议，敢闹就让他们全家在晋阳待不下去！”

第三个文件，三十万的“封口费”协议。

甲方是“启航未来行为矫正中心”，乙方是两个签着名按着红手印的名字——李建国，王秀兰。

协议内容很简单，乙方儿子李浩因个人原因在校内zisha，甲方出于人道主义，一次性补偿乙方三十万元，乙方承诺不再追究任何责任，并永远不得向外界透露此事。

协议的最后，是李浩父母那两个刺眼的红手印。

张伟面无表情地关闭了所有文件，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手已经握拳，青筋暴起。

前世他见惯了人性的丑恶，见惯了罪犯的凶残，但没有任何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他出离愤怒。

“砰！！”

一声巨响。

张伟一拳狠狠砸在办公桌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就这这时一声清脆声响起，“老板，我回来了…你猜我……”

苏青禾推门进来，手里还提着打包好的饭盒。

当她看到张伟的样子时，后面的话音戛然而止，来实习几个月了，即使在法庭上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张伟。

她结结巴巴的问：“老…老板，你…不要吓我…”

张伟缓缓抬起头，眼中的血色慢慢褪去，恢复了些许清明。

他没有回答，只是朝她招了招手，指了指电脑屏幕。

“过来，看个东西。”

苏青禾迟疑地走过去，当她的目光落在屏幕上那段刚刚播放完毕的视频时，她的瞳孔猛地收缩。

张伟按下了重新播放。

她墙忍着不适看到了最后，再也忍不住胃里的反酸，猛地转身冲到垃圾桶旁，俯下身剧烈地干呕起来。

张伟早已站起身，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冰水，递到她面前。

苏青禾手微抖的接过，先漱了口，然后一口喝光。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张伟，声音里带着哭腔。

“这……这是……真的？他们怎么敢……”

张伟把那份签着血手印的协议调了出来，放在她面前。

然后，他用一种无比平静，却又无比沉重的声音，对苏青禾说：

“现在，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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